间内，只剩下盘膝而坐紧闭双眼的素还真。一道光华再度出现，在无数游丝中濒临破碎，然后艰难地凝结成儒者身影。

杜芳霖人晃了晃，又再度出现在梦境的边缘。

素还真终于成功睁开了双眼。

两人对视。

杜芳霖还是两百年前临死时的样子。儒者披散着黑发与素白染血的大袖儒衫，容貌倒是分毫未改，神情不动，还示意地向前扬了扬袖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

首先打破平静的是清香白莲，“前辈。”素还真缓缓道，声音有点哑，任谁刚刚被人在意识里捣了一会乱，没有后遗症已经是很坚强，“一日不见，倒是年少不少。”

……看着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杜芳霖就不同了，被抓包依旧很从容：“因为染发了。”

当初他不想披着一头白毛到处走，都是一直染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变。

“素某有看到一些前辈过往的记忆。”

素还真像是修炼缓了过来。在杜芳霖操纵杂念侵入这处梦境空间的时候、在他出手“强迫”莲花合并的时候、甚至整个人都没入了过来翻搅虚弱的神识记忆的时候，其实都会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散落下来，并入素还真的识海。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哪怕后来被硬塞了一堆很难消化的信息，素还真还是从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中看到了一些穿越者的过去。

比如他在桃花盛开是时节里出生，一出生就有生而知之的记忆；他在年少轻狂时被送入旧时严苛的儒门，又在西武林灾难来临时组建组织却无能为力——这段记忆里，素还真倒是很有兴趣地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帝如来，年少时候性情跳脱的金子陵，甚至还有出现自己另外一位朋友商清逸。

能将这些人组织起来的人，就是眼前出生在异界来客，但他在西武林事件中亲手越过了底线，于罪恶都城之外折戟当时的前辈侠邪御神风之剑下，才有了日后的这个人。

这个时候，因为故事，因为戏剧，因为宛如亲身经历过的“出生”，清香白莲已经能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够在初入武林的时候，就能准确地寻找到九鼎之社的成员——其中之人，无一不是日后拥有大成就者。

因为杜芳霖脑海中所存在的，何止只是一个“异度魔界”！

“你还要继续看吗？”黑发的儒者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暴露秘密，向前挥了挥袖子，站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依旧很自在的样子。

素还真一动不动：“前辈寻找的东西已从素某的记忆中得到了吗？”

杜芳霖表情也不动，表现很温和，还很有礼貌：“没有呢，阁下的记忆比之迷宫也差不离。所以，你还要看剧吗？”

其实已经找到了。

但是有机会在脑子里陪着清香白莲素还真一起来追那长达几千集的霹雳布袋戏，这经历多有趣！

他根本不担心看完剧的素还真会做些什么——怕是就真的只能看看而已，就他之前在神州搅动的风云，此后的故事还会不会照样上演，还在模棱两可。

要看剧吗？

素还真的脑海里顿时响起了一段鼓点，记起了一朵莲花，还想起了一道小小的、但此刻看来却颇多怀念的黑衣莲冠手提拂尘的人。

如果有机会，应该让师弟也来看一看……所以为什么不继续？

那是霹雳的未来，也是苦境的未来，更是自己的一部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