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抬头望去,恰好看到数支火箭有如流星,射入了元乂的军阵之中。
来了?
这火,是否真有李承志夸的那么恶毒,那般邪异?
心中也就刚冒出来了个念头,突听“嘭”的一声。
声音并不大,但就如一声惊雷炸响在了耳边,但凡看到那道火龙燃起之人,无不脸色猛变。
快……太快了……
真就如电光石火,又如平地里亮起了一道闪电:眨眼前,那射至半空的火箭还只似一点火星。但等落下,突然就爆出了一团火球。
而后,都不足两息,火势就连成了一道火龙,足有二三十丈长。
再一细瞅,元乂的前阵竟全部烧了起来?
但只见那三四十骑只抛了一轮,抛出去的物事看着也不大,但怎就有如此之威?
元乂完了……
刚感慨了半句,城下又有了惊变。
人嚎刺耳,马嘶震天暂且不提。那燃起火的前阵就如一口须臾间炸开的油锅,数十驾铁车猛的窜向了四面八方。
之前自有缰绳连着,但眼下绳上已着了火,许多已被烧断。便是没断,马儿稍一用力就能挣成两截。
避火是动物的本能,且还是极痛之下,战马只知朝着没火的方向跑。
哪个地方没有火?
除了身侧着了火的同伴,哪里都没有火,跑就是了……
站在城上往下看,只觉极为壮观:就如一朵巨大的花苞,猛的绽放出无数的花瓣,开向四面八方。
往空处跑的还好一些,但哪些慌不择路往后跑的,却让后军遭了殃。
哪有马儿不怕火的?
哪么大一颗火球朝自己冲来,便是头畜生,也会激起逃生的本能。
也就十多息,原本固若金汤的铁车阵,就乱成了一锅粥。校场内到处都是奔腾的铁车、飞驰的火马。甚至还有烧成火球,满地打滚的人影。
那凄厉的嘶嚎声如一支支钢针,刺的城上众臣头皮发麻。
就连李承志这个始作佣者都看的直呲牙:这一颗颗四处乱窜的火球,与小时候拿汽油点老鼠玩的景像何其相像?
不论人与马,早无理智可言。竟有不少铁车奔到了山下,明明看到前面有大沟,却还不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不大的功夫,竟就栽进了去了十多辆……
好在早有预料,挖了这濠沟。也好在皇帝没犯驴脾气,将五百虎骑提前撤走。不然李承志的军阵也必然是被冲溃的下场……
……
不知是火光映的,还是怒极攻心。元恪的脸上潮红密布。又如连夜耕了二十亩地的老牛,气喘的如拉风箱。
除了狠毒、邪异之外,元恪再想不出还能如何形容李承志这毒火。
从于忠跪地求情,也就是元恪脸上映起火光的那一刹那,到元乂的车阵有如四面开花,瞬间溃散,整个过程都还没有半柱香。
也根本不需如李承志所说,这火能透火铁甲,将活人烤熟那般恶毒。
眼下就够了:若非比阵,而是阵战,李承志只需随后掩杀,便是虎骑在此,也只会一败涂地。
幸亏朕撤回了虎骑……
元恪猛吐一口气,眼神掠过面如土色的于忠、萎靡于地元继:“如今,尔等可服了?”
没等来他所期望的回应,却等来了两声磕头的声音。
元继满脸是血,眼中的恨意凝如实质,呲着满口白牙,就如一头疯狂的怪兽:“李承志擅杀宗室,枉杀禁卫,手段何其阴狠歹毒……臣请诛杀此僚……”
“江阳王,朕劝你认输之时,你是如何说的?之后朕令刘腾传谕,让元乂早做防备,莫要枉送禁卫性命时,元乂又是如何应的?”
皇帝眼中猛的冒出一道凶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是元乂死于非命,也是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