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迷糊之间,这龟公好像看到有人走进大堂,登时打了一个激灵,嘴里热切打着招呼。
“这位大爷,姑娘们都在休息,状态差的很,要不,您午后再来……”
可等他瞧清了眼前人的样貌,随即又是巴结一笑。
“曾爷,您不是刚走吗?哈哈,一定是舍不得钗儿姑娘,想再让她吹箫弹曲儿。”
曾书书面色一僵,偷眼瞄了瞄身边的杜必书,心里有些发虚。
“去去,一边去!我们自己过去!”
挥手屏退了龟公,曾书书径自跑上了三楼,来到最靠里的一间房外。
“杜师兄,她就在这里,寅时我才离开的。哦,我可什么也没干!”
杜必书无语附和一句,直接去推那房门。
紧闭的房门,应手而开。
为了以示清白,曾书书身形一闪,第一个闯了进去。
“咦?人呢!”
随即,一声惊诧在屋内传出。
杜必书跟着进入。
这是一间宽敞的套间,分为内外两屋,中间以一扇镂空的檀木屏风相隔。
外间,有矮桌坐垫三处,可供三人端坐下方听曲。
桌上还有残酒蜜饯存留,淡淡的酒香与脂粉气混合在一起,令人心醉神迷。
内间,摆放典雅乐器若干。
古筝、玉箫、琵琶、横笛……
件件精致,依照一种特定规律,陈列在屋内的每个角落,可见其主人多才多艺。
在乐器的包围中,是一张宽敞的女子绣床,粉红的布幔、晶莹的珠帘、略显凌乱的蚕丝被褥映入眼帘。
可惜,榻上无人。
此刻,曾书书诧异站在床榻前,目光向不大的内屋四处搜寻,可哪还有佳人踪影。
曾书书伸手摸了摸蚕丝被褥,动作颇为熟稔。
“奇怪啊,床褥还有余温。或许是外出如厕……”
语气不确定,但还带着最后的侥幸。
杜必书走到靠窗的小巧梳妆台前,指着台上的一张素雅信笺,回头笑道。
“看来,她已经先走一步。”
“先走一步?不可能,寅时还在的。”
曾书书犹不相信,心急火燎跳了过来,瞥见半开的信笺,就要伸手去抓。
“慢着!你不怕有毒?”杜必书伸手一拦。
“怎么可能?”
杜必书可不敢大意,向后退出两步,手掌隔空一抓,就将信笺完全展开。
在展开的一刹那,一蓬浅粉色的粉末四散逸出,将梳妆台的四周笼罩。即便隔开半丈,他们还是嗅到淡淡的甜香和莫名涌起的悸动。
两人齐齐挥动袍袖,同时法力外逼,驱散了这里古怪的粉尘。
“纸醉金迷!还真是合欢派!”
曾书书揉了揉鼻头,面色一沉。
纸醉金迷,是合欢派惯用的一种迷香。虽然有色有味,但与寻常的胭脂极为相似,大意之下极容易中招。
对没有修为的人,这只是一种催情亢奋的药物,对身体没有损害。可是对修为在身的修道者,却是一种难缠的淫毒。
轻者,浑身法力滞涩,运转艰难;重者,法力涣散数日。除了独门解药,很难寻到对症的药物。
不取人性命,可无比歹毒。
杜必书在典籍中读过相关得内容,仅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经一提醒,恍然记起。
毒粉已清,两人还是不打算靠近,远远看向信笺上的内容。
字迹略显潦草,且以眉笔书写。
“正道小哥,昨夜钗儿承蒙雨露,心甚喜。若要重续姻缘,可来逍遥涧找我。”
信笺的末尾,还画着一个俏皮女孩的脑袋,在吐舌头做鬼脸。
承蒙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