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她觉得太过于讽刺了,她和林楚汉的关系处境也正是如此罢了。
“现实就是这样一回事罢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以为那是古代的制度,其实这个时代里,都是一样的传统,得不到祝福的,终究不能长久。你以为爱是很伟大的、可以战胜一切的,可是爱不仅有你们两人之间的爱,还有对家族的爱。能做到对你不离不弃,又怎能会有对家族抛弃的残忍?”林子期怀里的彭开怀昏昏欲睡,“心怀爱的人,就注定不只是对一个人有爱。”
林子予关了房门。她有些懵懂,她不明白林子期到底想劝说些什么,她到底该对任书彬作什么选择?她越想越糊涂,最终只得出结论——爱最没有用。
结束了一天的个案咨询,林子予和林子期、彭开怀跟着陈晓妍回到娘家探望外婆,也顺带去看了看陈晓妍的故居。她从小在这里生活,直到嫁给了林山。那个淳朴的时代里,林山曾写过一纸“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送给她。因为没有太多的钱和技术,没办法将纸裱框起来挂好,陈晓妍找了一个竹筒,将纸的上下两头卷起,用小绳挂在床头。还有她很喜欢的那块墨绿底色、淡粉玫瑰星星点缀在上的棉布,仍然留到了现在,剪成了小长方形,成了她舅舅的地毯。林子予仿佛看到那个纯情的时代,爱情里的追求很文艺也很浪漫,一纸一布也都是情怀。
林子予跟外婆家几个孩子一同看着动漫《龙与虎》。林子予有些感动,有些难过。
在任何人眼里栉枝实乃梨都是乐天派,她也的确永远表现得跟太阳一般耀眼。
那天栉枝实乃梨和高须龙儿一起去追他所爱的女孩逢坂大河。实乃梨摔倒了,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他以为她哭了,却发现她回头笑着说流鼻血了,他送她到医务室。实乃梨在病床边坐着,他相对她坐在椅子上。
实乃梨仍然很积极地笑着说:“别管我,去追她吧,我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幸福,不是遥不可及、看不到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在我眼前的友情、在我眼前的她。”然后轻轻将紧握的拳头伸出,抵在龙儿的嘴唇上,一直歪着头笑着,说道:“还不快去!”男孩惊讶地看着她,迟疑一两秒后对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便飞快地冲出了医务室,冲出了学校。实乃梨在他起步要走时也踉踉跄跄地一同跟上,在医务室门口看着他奔跑的背影,用力笑着大声地喊道:“你一定要追到她,表达你的心意!”
如果高须龙儿这时回头看一眼,他一定会看见她终于坚持不住跌在地上,泪水如洪水猛兽,又因害怕别人知道而忍住不发声,慢慢地将刚刚抵在他唇上的拳头,轻轻抵在自己的唇上。
不,也许龙儿回头的话是不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因为她在别人面前永远是幸福、耀眼、乐观还坚强的。尤其她在龙儿面前,她希望成全龙儿和大河,她要让自己对龙儿的欢喜在三个人之间永远成为秘密。而在他们之间,大家所看到的、表面了解的只不过是她永恒的完美,无懈可击的顽强,和她对逢坂大河不求回报的友情。
林子予离了屋,像童话里孤独的巨人,在万籁俱寂的夜里站在街头,牵着木马,等待开花。
“布林,怎么跑出来了?”林子予的母亲见她不在屋里,也出来寻人。
“孩子们怪闹腾的。”母亲大概太久没叫她的小名,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坐一会儿吧。”母亲走到附近健身小广场的木椅上坐下来。
林子予坐在母亲身旁,她太久没有和母亲单独相处,有些不自然。
“不结婚了吗?”母亲也许把林子予说的“要出家”的话当真了,又或许实在担心她和任书彬分手后目前单身的状态,如此问道。
“不结了,可以不?”林子予并不想母亲打听和操心这些事,假设人们的感情里没有父母们的关心和干涉,他们早就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