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松了一口气,她目光看着窗外笑起来,这么多日以来,她第一次如此舒心的笑起来。
就算未知以后的风雨,但是此刻她知晓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当真是轻松百倍。
窗外花开正好,日光温暖的照下来,那原本孤清的白牡丹看起来也柔和了不少。
走去凤栖宫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象征权力和荣华富贵的宫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是却不包括她。
如今离开了这里,她想,以后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身边的太监催促着她快些走,高洺湖转身朝前面走,她脚上依然戴着镣铐,这是北堂谨瑜特意吩咐的,她得知后除了挑眉一笑,再无它言。
北堂谨瑜啊,看来你还真是用尽了心思要防着我,可是我偏偏决意离开,你又如何防得住?
高洺湖在辛者库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人人都知她是被废黜的皇后,又曾被皇上撞见私会奸夫,皇上看在她是忠将之后才放过她,却将她贬为奴,打入辛者库,如今她苟延残喘,再无翻身之日,这宫中之人向来都是踩低捧高,见高洺湖落难,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高洺湖正艰难的从井里提水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漠严厉的声音。
“高洺湖,你去将这些衣服都洗了。”管事姑姑领着一个小太监走过来,将两桶衣服放在她面前。
高洺湖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提水时被勒红的手,看着面前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姑姑,我不是只负责提水的吗?”
“让你干就干,要是再顶嘴,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管事姑姑凶狠的说,目光紧紧盯着高洺湖。
高洺湖明白此刻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若是不屈从,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而去这些活还是要干。
于是她点点头,提着两桶满满的衣服去洗,管事姑姑看着她屈着的身影,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曾经是皇后又如何,进了这辛者库还不是得乖乖干活。
这些全都是太监宫女的衣服,池子里的水冰凉,此刻正是春季夜晚比不得白日温暖,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寒意,她瑟缩了一下微微蜷缩起来。
此刻已经入夜了,浅薄的月色照下来,映衬的高洺湖看起来格外的虚弱苍白,这些衣服洗完怎么也要一两个时辰,那时候哪还有饭吃啊。
她能清楚感觉到这里的人对她的敌意,所以也不奢望有人来帮自己,只是有些讽刺的想着,没想到她高洺湖也会有一天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件一件晾好后,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一歇了,高洺湖坐在台阶上轻轻捶着自己的肩膀,眉目间满满都是疲倦。
她的肚子饿的不行,但是吃饭的点早已经过去了,她方才洗衣服的时候都看到厨房的人收了碗筷,将饭桶都抬走了。
她单手撑着下巴遥望着天空,此刻夜色寂寂,月色也分外薄凉,从树的枝叶间穿过映的一地碎影,风声摇动更树叶沙沙作响,在静默的夜里竟然有几分突兀。
她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因为提水勒出不少痕迹,甚至还破了几处口子,现在感觉还是隐隐作痛,又因为洗衣服长时间泡在水里,伤口似乎都要溃烂了。
高洺湖的目光轻轻抚了抚手上的伤口,疼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没想到才干了半天活,自己的手就受伤了。
她有些泄气,也有着几分的无助,夜风吹来满是寒意,她屈膝抱住了自己,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
第二天北堂谨瑜就接到了关于高洺湖的消息,纸条上清楚写着:先皇后手受伤,因为下午长时间从井里提水受伤,洗衣服时手又长期浸泡在水中。
北堂谨瑜的脸色一沉,心中生出几分心疼,脑中自主的想象到了高洺湖辛苦干活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气愤,这个蠢女人在凤栖宫安生待着多好,偏偏要去辛者库受苦受累